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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校園 佛大校長楊朝祥:以「生均成本」救大學
前教育部長,現任佛光大學校長楊朝祥 少子化地雷即將在今(2016)年引爆,私立大學首當其衝,前教育部長怎麼看?目前擔任佛光大學校長的楊朝祥認為,少子化表面上是人數的問題,實質上則是資源問題,呼籲政府改變大學資源分配方式,改以「生均成本」救大學,並且開放校辦企業。此外,他也不認同教育部五年整併轉型50所大學的政策,直言大學數量不是問題,退場不該是解決少子化的主要選項;而大學合併若沒有產生「1+1=1」的化學變化,強推合併並沒有意義。以下是專訪內容。 問題不在人數,而在資源分配 【問】:今年是105大限年,您怎麼看少子化對大學的衝擊? 【答】:高教市場少子化的問題不在學生數目,而在資源是否充足。由於絕大多數的私立大學都以學雜費作為學校運作的基礎,一旦學生人數減少、經費短絀,學校就無法運作,除非董事會願意額外出資。 因此,少子化表面上是學生人數的問題,實質上則是資源的問題,若學生人數減少,資源仍一樣充沛,沒有跟著衰減,反而是辦理優質教育的最好時機;但事實則是人少了、錢也跟著變少,以致學校不能運作。所以根本問題不在少子化,而在資源分配的方式。 【問】:改變資源分配可以解決少子化問題嗎? 【答】:我相信可以。第一是政府對於公立大學的經費補助,不見得要以學生人數當作補助標準,則即使學生人數減少,也可以辦得很精緻。 第二是開源,政府應對大學鬆綁,讓大學的運作更有彈性,開放大學辦理衍生企業或大陸所稱的「校辦企業」,讓學校多角化經營,用各種不同的資源收入彌補短收的學雜費,支撐學校運作。我的母校賓州州立大學(Pennsylvania State University)有一個工業園區,學校自己開發的商品都由育成中心廠商直接在園區內生產,成為學校經營的校辦企業,就是一例。 過去我們常講大學不要與民爭利,但大學可以善用自己的專長領域,執行一些民間做不到的研發工作,做完後再與民間合作推廣,這是不錯的開源方式。像國立屏東科技大學有一個免疫馬場,專門生產抗蛇毒馬血清,就是類似的概念。 訂定生均成本,保障學生受教品質 【問】:現在政府對於教育經費的補助,主要是按人頭計算,這部分該做調整嗎? 【答】:之前有人提出根據學生單位成本計算補助經費,但那是以開支為基礎來計算,我並不贊成。就好比每個家庭的開支會因為收入或豪奢程度的不同而有高低之別,大學若以學校的支出來計算每生單位成本,也會失之客觀。 建議採取「生均成本」的作法,實際計算出每位學生為了達成某一個預定的教學品質與學習成效,所應該有的經費支出;亦即將學生相關事項的所有經費,例如所應分擔的教師薪資、設備支出、空間支出等,一一羅列出來,然後計算出平均一個學生應該分擔多少錢。過去很長一段時間,大家在談高等教育的品質保障與保證,品質保證的第一步就是提出一個計算成本,讓學校根據成本編列預算,使學生達到我們預期的水準。 我認為,生均成本是維持教學品質的最低要求,也和少子化的解方有關,大學只要明確知道生均成本在哪裡,即使學生數變少,但生均成本若能繼續維持,則學校運作就不會有困難。而且生均成本應隨學校類型與規模大小的不同而有不同標準,不宜全國一致。 生均成本計算出來後,每一所公私立學校無論如何都應該保證達到學生的生均成本,才能保證學生的品質。雖然資源不見得等於品質,但沒有資源,品質一定差,所以生均成本的概念應該擴大為保證品質,否則吃虧的將是學生! 【問】:若有學校生均成本不足,是否必須減招? 【答】:當學校光靠學雜費收入已不足以滿足生均成本時,必須透過政府補貼、董事會募款或出資,或者校辦企業等其他更積極的方式開闢資源,在私立學校就是由董事會負全責;萬一成本仍然不夠,招生名額當然就必須被限制。 學雜費是社會問題與政治問題 【問】:學雜費鬆綁會是開源的選項之一嗎? 【答】:生均成本是否扣連到學雜費的鬆綁,要看政府政策而定,若政府不希望私校收太高的學費,就應該有其他配套措施,要求董事會另想辦法,例如開放校辦企業,讓學校能藉由校辦企業的獲利達到生均成本;若獲利非常好,甚至可以反向調降學雜費,吸引更多學生就讀。 外界常爭論學雜費應否鬆綁或公私立學雜費應否拉齊,但這已不是簡單的教育問題,而是社會問題與政治問題,畢竟誰都不願意付出更多的錢,尤其現在經濟發展不是這麼好,政府與大學還是必須為家長考量。我們的社會賦予政府太多責任,所以學雜費短期內可能沒有完全鬆綁的條件。雖然有學者主張學雜費市場機制化,但這將導致窮苦人家的孩子沒有機會念書。 鬆綁境外名額與兼任教師時數 【問】:除了校辦企業,大學應鬆綁的部分還有哪些? 【答】:大學境外招生應解除百分之十的管制,開放學校各顯神通,甚至在大陸、東南亞等境外地區設「分教點」招生授課,換言之,不只是把學生招進來,還可以把學校的資源推出去。 再來就是大學教師的聘用,現在只有專、兼任之分,建議政府放寬兼任時數的限制,讓學校可以聘請優秀的實務界人士到校擔任長期性的兼任,打破每週四小時的管制。 開放香港副學士來臺轉學念大三 【問】:提到招生問題,今年9月大學就會減少2萬多名新生,這部分您怎麼解? 【答】:生源增加是短期內可以解決的方法。增加生源的管道有很多,但我們都沒有好好去談,例如香港地區有許多學校頒授「副學士」學位,相當於我們的專科學歷,但在香港是屬於一般大學體系,而非技職教育體系。這些學生其實很想繼續升學,香港的大學也把他們當成重要財源,但仍有很多人希望來臺念一般大學,不想留在香港,可惜這條管道一直沒有打通。 佛光大學在香港有策略聯盟的高中,不少家長向我反映此事,我也向教育部提出建議。教育部最近已開始討論,未來可望開放香港副學士學位生以轉學方式來臺升讀一般大學三、四年級,相信實施之後,必可為國內大學帶來新的生源。 此外,包括泰國、印尼、馬來西亞等東南亞國家有許多會中文的華人,這些華人地區都是國內大學可以招生的目標。更重要的生源當然是大陸,目前陸生來臺就讀二技的「專升本」報考人數過低,主因在於對方限制太多,例如不准臺灣的大學在當地招生宣傳。建議政府應與對岸進行高層協商,為彼此爭取更大空間。 大學退場不應是少子化的主要解方 【問】:現在網路資訊發達,境外生也會上網查評價、挑學校,後段大學能樂觀以對嗎? 【答】:學校對外招生的最基礎條件,就是辦學必須達到相當水準,至少應先贏得家長信任,辦出自己的特色與口碑。這也呼應我先前所提出的品質保證的重要性。沒有品質做條件,學校當然收不到學生,最後只好自食其果。建議政府對大學的管制應再鬆綁,盡量協助學校根據自己的條件建立特色,各校也要深思有哪些可以創新之處。 另一方面,我不贊成教育部訂出五年內合併轉型50所大學的政策,也不希望以學校退場作為解決少子化問題的主要機制,因為關多少間並不是關鍵。除非教學品質每下愈況,學生人數愈來愈少,學校還在硬撐、拖時間,則教育部站在監督立場,最後當然只能讓沒有辦法經營的學校收掉。至於有機會、有意願做更多努力的大學,教育部應該給他們更多機會去試。 我先前也提到,如果辦的是優質教育,而且資源足夠,即使學校只有2千名學生,為什麼一定要關?學校競爭力與大小無關,學校數量更不是問題。與其成立一個基金讓大學退場,為什麼不能用其他方式?臺灣因應少子化的方案過於消極,應該更積極地提出更多配套措施,利用少子化的衝擊作為改革契機,不要一談到少子化就跟退場連在一起,退場應該是在非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去做的。 大學合併應1+1=1 【問】:大學合併後,競爭力不會提升嗎? 【答】:要看合併的方式。教育部有權要求國立大學合併,但應該事先做更多規劃,把學校真正變成一個整合的單位,不是1加1等於2,而是1加1等於1,也就是合併應該起化學變化,而不是物理性的結合,這才是大學合併的最終標準。但現在的合併案都是1加1等於2,甚至等於2.5或3,合併後不僅原來的單位繼續存在,還加碼新設學院、科系,學生數、系所數與經費並未減少,又增添新的嫁妝,這樣的合併有何意義? 師資空洞化是高教最大危機 【問】:新政府即將上任,您能提供一些建議嗎? 【答】:高等教育現在面臨少子化與國際化的雙重衝擊,國際化不應只是增加國際生而已,更重要的是如何讓臺灣的高教水準達到國際水平,這部分我們必須做更多努力。但高教目前最大的問題是師資斷層,少子化使許多大學不願意新聘教師,資深教師又逐漸退休,教師薪資也無法與香港、大陸、新加坡競爭,導致重量級教授紛紛被挖走,新血則進不來,高教師資空洞化愈來愈嚴重,將使臺灣的競爭力愈來愈弱,政府應予正視,並推動大學教師薪資結構改革。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評鑑雙月刊第60期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楊朝祥:改變資源分配方式救大學
大學校園 【104公費留考】社會科學、法、商最夯
教育部統計,104年公費留考錄取人數共100人,男女比例約4比6,以前往美洲的學生最多。(圖/聯合報系資料照) 教育部近日發布最新統計,104年公費留考錄取人數共100人,男女比例約4比6,以前往美洲的學生最多。若進一步從就讀領域分析,就讀社會科學、商業及法律領域的學生最多,占4成5,其次則為人文及藝術領域,工程、製造及營造領域排第三。 區域以歐美為主,領域以社會法商居多 教育部統計,去年公費留考的100人中54人都選擇前往美洲,比率最高;其次則為歐洲,占3成5,其餘亞洲、大洋洲等都沒有超過1成,非洲則掛零。教育部觀察,每年公費留考都以歐美為主,不過隨全球多元發展及政經版圖變動,近年歐、美兩洲比重互有消長。 若以領域來看,社會科學、商業、法律領域人數45人,在各領域中比率最高;人文及藝術領域25人,為第二名,其餘領域如醫藥衛生、科學等,人數都在個位數。 教育部國際司指出,102年到104年間教育部另設置尖端科技人才培育獎學金,每年約30個名額,申請理工領域的學生會流往此管道,因此公費留考統計上以人文社會學群人數較多。但若將尖端科技人才培育獎學金納入計算,理工、生醫領域與人文社會領域間的人數差距不大,今年該獎學金併入公費留考,領域分布預估會恢復均衡。 不過,國際司也說,理工領域學生因應產業需求,很多拿到碩士就趕快先進職場「卡位」,除非要朝學術領域發展,攻讀博士的本就屬少數。 考慮新增學門,聚焦博士領域 國際司表示,公費留考目的主要是培育符合國家發展需求的高階人才,公費委員會每2年會招開會議,討論學門、學群分配,以及是否增加新學門等。例如105年配合新南向政策,新增「東南亞區域研究」,另因文化資產保存、社會企業創新近年愈來愈受重視,也納入新學門;生醫領域則因應疾病發展,增加疾病疫情管控等。 此外,教育部從今年起,公費留考受獎生除建築規畫與設計、藝術學群等,其餘學門僅限攻讀博士學位。國際司表示,過去國內高等教育仍在發展階段,碩士也須向國外取經,但隨高教發展漸成熟,希望將資源放在補助學生去國外學習最尖端的內容,因此公費留考補助主要聚焦在博士領域。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聯合新聞網文教頻道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公費留考 社會科學、法、商最夯
大學校園 沒有科系,學生失去方向和歸屬感?—《大學的藝術》7
有些事總是叫好不叫座,例如大學的學程制、大一(及大二)不分系。這些事,在構想上都是好的,而且是當前大學教育陳疴的良藥,但是,偏偏在台灣推展不開。 我們還真的不能便宜地說大學保守、不願變革而已。其實,有不少學校在做學程制、不分系的實驗,結果卻不見得好——至少,至今沒做出一個全面有說服力的結果,以及於無法推廣到全校、全部大學。 據聞,當學生不屬於特定科系時,他們常流於沒有系館、沒有人管、沒有資源、沒有同學與學長姊的可憐境地。於是,他們缺乏群體歸屬感,也缺乏學習的引導方向,老師與校方也難以追蹤其學業表現,生活情況,無法在學生需要的時候予以協助。 學程制,或是大一(大二)不分系,該有的關鍵配套運作,許多學校並沒有學到:「宿舍經營」,以及「學習諮詢制」。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宿舍,可以是學習與生活的核心 沒有科系作為骨幹,大學需要另一個人際關係的結構,要由學生之間憑空產生並不容易。哈佛也是一個入學不分系的學校。沒有科系課表提供了新生修課規定,也沒有科系學長姊。哈佛的第一個配套在於「宿舍經營」。 在台灣,無論對學校還是學生而言,宿舍往往是一個很邊陲的事務。不要說宿舍通常沒有經營歸屬感,往往還非常破舊、擁擠。歐美常見宿舍中有共用客廳、共用廚房,讓學生練習生活,這些資源在台灣大學宿舍非常少見。我們在此先不討論硬體,我們來談哈佛在宿舍的軟體、人際網絡方面如何經營。 哈佛在進入學校後,全部一年級新生會住在校園核心,最有歷史感的建物之一:哈佛大院(Harvard Yard)。在二年級之後,則以亂數為主的方式,分編至十二棟「家族」(House),除非有極端原因,否則學生不會搬移,也不會外宿。學長姊和學弟妹的關係,主要是以家族為單位傳承。「不分系」所造成的「一盤散沙」現象,在哈佛根本就不存在;甚至,同「家族」之間的深厚情誼鍊,比台灣的科系情誼有過之還無不及。 在「家族」之中,高年級學生已選定專修,所以關於修課、選學系、發展生涯,新生不愁沒有人請教。而且,還會有來自醫學院、法學院、商學院…等領域的專任教授,長駐各家族中,擔任諮詢的工作。專任的諮詢者包括哪些領域,則由各家族學生商議增減。 如此,哈佛(似多數美國大學),以入學不分系的方式,避免了大一即分系所造成的發展路線限縮、避免了人際關係與視野的限縮。進而,又以宿舍的經營,建造歸屬感、建立輔助系統。可謂兼得兩者之利。 劍橋大學的學生,入學時就選擇特定學程 (但學程與科系相互獨立,歡迎參見前文),該校經營宿舍的傳統更是優久深刻。劍橋學生從入學就入住二十九個學苑(College,為不和School相混,在此另譯為學苑)之一,這些學院會提供學生跨領域的人際關係、交流機會、擴展學生的眼界,更重要的,是營造深度的認同感。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為學生打造個人課表:學習諮詢制 沒有科系或是必修課表,常發生的問題是,學生迷惘不知道自己要修什麼課,校方也沒有管道引導學生。這時候,就需要「學習諮詢制」出場。 在瑞典烏普撒拉大學,選課前學生都會和課程諮詢員(coordinator)討論要選什麼課。諮詢員會和學生討論有興趣的領域,然後他會依照學生之前有修過的課程,以及相關領域給建議。諮詢員會和學生討論選擇某門課程的動機,並且討論評分標準學生是否能夠負荷,基本上諮詢員會尊重學生的決定。 另以密西根大學為例,其諮詢系統遠比我們想像得更加嚴密。各學院都有自己的諮詢體系,學院中各科系也有自己的專屬諮詢員,夠大的科系,諮詢員還會分不同類型與轉長。而諮詢員之間除了有稍微的專業化,也有某種資深制,他們之間有共識,遇到複雜難解的個案,要轉介紹哪一個最有經驗的同事。 密西根大學的諮詢員通常是有業界工作經驗的畢業生,而芝加哥大學的諮詢員是資深的博士班學生——這和芝加哥大學的定位更純學術導向可能有關係。此外,諮詢員雖然會依照學生的生涯規劃提供選課、學習建議,卻和職涯辦公室性質不同。後者會提供寫履歷教學和模擬面試的單位。 好的諮詢員要有幾個條件:(1)要了解各種學習的方案、資源。(2)要對於職業環境有廣泛而符合現實的理解。(3)人格特質上要有耐心,願意花時間引導不太清楚學制或未來方向的學生。要培養這些能力和特質,學校本身需要進行人才培訓的工作。 2014年有某些大學中,設立了某種「課程諮詢」機制,但是我並不看好。原因是,這些學校常直接找教授來當諮詢員,但教授往往不是良好的諮詢員。如果這些學校本身根本就是科系制,由本科系教授擔任課程諮詢的意義就更小了。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學與業壯遊】沒有科系,學生失去方向和歸屬感? ——《大學的藝術》之七
海外校園 看看美國,省思台灣的大學教育
2015年,教育團體召開記者會,並有百位教授連署,其中不乏台大校長楊泮池、總統府資政李家同,高聲呼籲教育部要改革學測制度,將其考試時間延延長至五、六月,並讓學生適性發展──自然組學生不用考社會科,反之亦然。否則,學測僅考高一高二範圍,高中生們透過申請的方式被錄取後,幾乎遊山玩水,不管高三的進度了,對日後大學的銜接是一大硬傷。同時,據台大教務處註冊組轉述,竟有百餘名學生在註冊完就旋即辦理休學,甚至整團轉進補習班拚重考。不禁令人納悶,台灣的高等教育端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 圖片來源:蘋果日報 然而,讓學測延後到五、六月,「強迫」學生讀高三內容,表面上是番好意,但如此一來,離七月指考也只差一、兩個月,兩者考期過於緊逼,若申請入學和繁星入學的政策還延續的話,時間上看來不太可行,更會讓高三生疲於奔命,無所適從。單純調動考試日期,可能落得治標不治本的後果,或許該從其他層面下手才是。 觀看美國,為偷懶高三生設底線 台灣的整體教育系統,乍看跟美國較相近,但在大學入試和大學教育,卻大相逕庭。一般來說,美國的大學申請分兩階段,一個是在十一月初截止的提早申請(Early Decision/Early Action),其結果於十二月中旬放榜;另一個則是在十二月底、一月初截止的正常申請(Regular Decision),其結果於三月底發布。大家可能好奇,美國高中生若透過提早申請,順利被錄取後,那其後不也是有大半年的時間打混?這樣的質疑,算對但也不太對。 確實,「偷懶高三生」(Senioritis)的現象常在同儕間被揶揄。不過,大學會要求這群被提早錄取的學生們,最終的學期成績不得低於某項標準,意即若「偷懶」到太離譜,大學可是有權撤銷錄取。設下類似「防護機制」,稍具威嚇作用,這是台灣的大學可針對持學測申請管道錄取的學生們,所採取的措施。 高中開設大學先修課程 另外,眼見大一新生們程度低落,台灣教授憂心忡忡,認為學測考試範圍「寵壞」了他們。除了延長學測考試日期、增加高三考試範圍外,台灣不妨效法美國,在高中時期就開設大學先修課程,開放學生選修。在美國,大學先修課程 (Advanced Placement) 甚是普遍,高中生若有上這些課,一方面成績可加權,二方面在申請時能展現學習強度,三方面上大學後有機會來抵免學分。因此即便是被提早錄取的學生,當中或有相當程度的人已修過大一同等課程。增加高中課程的多元性,提升深度與廣度,並讓大學端也參與其中,結構性強化高中生的實力,是台灣可努力的方向。 開放式教綱讓大學生選課自由 另外,大學有越來越多人休學、轉系,乃至重考,越來越常態化。期間反映的其實是,台灣高中生在考試掛帥和大學體制僵化下,無法探索興趣的悲歌。單舉筆者朋友的例子了,當初他靠指考分發,錄取了某所「四大」的資工系,令人稱羨,但進了後才發現或許他錯了──寫程式、解coding,對他來說甚是棘手,然後死板的課程規劃,一堆毫無意義的選修,又讓他對學習失去熱忱,只能這樣持續死撐。相信這非個案,很多台灣學生聽到後大概頗有共鳴。 來看看美國,他們的大學教育又是怎麼回事?美國高等教育,各校所實施的方針,雖差異性很大,但普遍來說,在選課上都會讓學生有一定自由;部分學校甚至賦予學生「完整」的選課自由,所謂的開放式教綱 (Open Curriculum)。在開放式教綱下,大一大二是不分系、不分學院,沒有硬性必修課程設置,學生都是按照志向選課,甚至有的學校會在開學前兩週,允許學生四處旁聽,去找出感興趣的課程,一種shopping的概念。 因此,開放式教綱的實施,雙主修的人不在話下,甚至有學生還可「自創」主修。所以你會常發現,一個讀工程的人,他的課表裡可能還有戲劇表演、中古歷史、國際政治等等其他學科的廣泛存在;當然,你也有可能在他的課表裡,看到全部都是高等級的數理課──前者培養出的,是個很有人文關懷的工程師,而後者也可產出專業性極高的工程師。如此方針下,不僅能讓學生真正適性發展,更能孕育多元人才。「與其給他魚吃,不如給他釣竿教他釣魚」正是其核心意涵。 當然,台灣的教育體質,不該拿來與美國類比,美國有的本錢,台灣未必同樣具備。給學生多些彈性空間、教授充實課堂教學、學校端組織更完善的輔導機制,不是太困難就能辦到的事,可先著手,但綜觀整個體制面,台灣的大學教育要大幅改造,還是條漫漫之路。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看看美國,省思台灣的大學教育
大學校園 從僵殼中脫蛹而出的「變態策略」─《大學的藝術》6
毛毛蟲變蝴蝶,蝌蚪變青蛙…這些變化過程,在生物學上有一個專有詞彙 metamorphsis,中文也譯為「變態」──取其「變化形態」之意。在「變態」的過程之中,生物體的結構、形態、運動方式,都會發生顯著的改變。 我們的大學也需要「變態」,也需要像毛毛蟲成長變蝴蝶,蝌蚪成長變青蛙──不然它就會永遠這樣幼稚、僵化。而變化形態是需要一系列規劃和安排,用阻力最小、陣痛最少的方式進行,在悄無聲息之中改革到位。 以下,是我認為大學可以採行的五個漸進方法。 第一步、科系內分組延後分流 在台灣,高教的招生和學位的最小單位甚至不是科系,而是科系下的「組」。例如我的畢業科系──台大工管系,就下分科管組和企管組。同一個科系下不同組別的學生,必修的課表相近但是偏重略有不同。如果要轉換,甚至還要花一番波折辛苦。在一個科系裡,限制和門牆還要這麼多,真讓人難以想像。 如果都已經在一個科系之內了,課表相似度也很高,其實大可以延後分流,讓進這個科系的學生可以在了解各組的差異之後理智選擇。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第二步、以自願為前提,跨科系自由組合共同招生 哈佛和多數美國學校,是全校共同招生,日後學生可依各別興趣與志向申請不同的學位。在台灣,以全校為單位招生,恐怕有不少科系不願意。說明白了,有些「高分優勢」科系,不願意和那些「低分劣等」科系在同一個盤子裡──要說服他們改變,其實不容易。 一個漸進的方式,就是開放由下而上,沒有限制,自由協調的方式進行跨科系招生。例如,假設台大醫學院中,經協調後,護理系、職治系、物治系三系的課程架構類似,有意願共同招生,學生可以在了解後再選擇其中一個科系修習──那麼就這麼做。而台大醫學院中的醫學系、牙醫系無意共同招生,也不必硬湊在一起。 同理,台大社科院之中,也許有數個科系會願意共同招生,文學院亦然。甚至也許部分文學院、社科院科系認為共同招生有好處──例如歷史系、社會系、人類系、政治系、社工系也許願意共同招生,讓學生有更多適性選擇的機會──那就這麼做。 再進一步,一個科系招生,可以跨兩個以上的聯盟。例如,歷史系如果願意,可以這樣作:拿出20名額和文學院其他科系組成的「文院學群」共同招生,再拿20名額加入社科院其他科系組成的「社科學群」共同招生。 從共同招生管道招到的學生,可以倣效史丹佛,設立「大二學院」(sophomore college),提供待選主修的學生短期但密集的課程,讓學生深入了解各領域的的實況與潛力,幫助學生進行選擇。 第三步、學程學位獨立化 現在,許多學校都有跨科系運作的學程,至少在台大已經有數十個,這是一個相當好的基礎。但這些學程,目前都是和輔系同樣地位──學生是進某個系之後再申請,作為錦上添花之用,並且不能當畢業資格。未來,我們可以思考加強學程學位,作為招收學生、畢業學位的主體。漸漸減少直接進入單一科系的學生人數比例。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第四步、開放修滿學分後,事後追認畢業資格 現在一般科系,都是要先申請進入這個科系的學籍,後來修滿學分之後,才得到這個科系的畢業生資格。 未來可以走向開放──學生可以先獨立修滿該系的必修學分,然後在畢業前申請該系畢業證書。只要沒有必然的理由,都予以事後追認,頒發畢業資格證書。 第五步、學分灌水,更加充實 哈佛的學生修課,平均是一學期四門課,這幾乎是常態。多修一門課以上,都是少見的情況。哈佛的學生通常非常慎選課程,也非常認真修習。而一個學期四門課,大約是台大學生平均每學期的一半。 而台灣的大學生,課程太多,每門課投入學習的時間與時間太少,在這種情況之下,老師與學生都累慘,學習成果反而遠不如精深學習的哈佛學生。 但關卡在於,台灣的大學明明知道課程太多,學分太多,對每個人都有害,但是受限於大學法的限制,就是改不了──一節課一學分,畢業學分至少128。在這種情況下,我建議多開「灌水課程」──沒錯,我支持「灌水」。 如果一門課是重要課程,應該深入學習,那這門課就該開九學分,占用九小時的時間,規劃一系列的演講、操作、實驗、討論。透過增加的課程時數,或是拆分開成三門各三小時的課,課程內容互相接續組合,讓學生真的學飽和消化,老師也達到教學時數規定。 在蛹中變魔法,毛蟲也可變蝴蝶 毛毛蟲變蝴蝶,沒有人給它動手術,它不是大動干戈將自己拆解後重組。它是在一個小小的蛹之中一點一滴變化,最後成為截然不同的樣貌。 以上提出的四項方案,沒有一項是需要動大手術,每一項都是只需要稍微調整既有架構就可以達到。最好的改革方案是漸進的,是把集中心力微調最容易的施力點。如果用這樣的方式,台灣的大學調整體質,振衰起弊,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學與業壯遊】從僵殼中脫蛹而出的「變態策略」──《大學的藝術》之六
高中校園 我們為什麼要讀大學?
Photo via VisualHunt.com 中國暢銷作家劉同,在校園演講時,以「我們為什麼要讀大學?」為主題和高中生分享自己的心路歷程。強調「讀書不是為了拿文憑或發財,而是為了成為一個有溫度、懂情趣、會思考的人。只要現在努力,未來就會遇見和你一樣努力的人」。 ============================ 綿陽中學的同學們,你們好。 我現在很緊張,印象中,我的人生大概有兩次極致的緊張。第一次是考大學的時候,因為不知道自己能否考得上。第二次則是幾年前去清華和北大演講,那可是我根本不可能考上的兩個學校,面對那些成績優異的學霸,心中十分忐忑。 但後來我想通了。讀高中的時候成績落後,輸了同學一大步。但是進入社會之後,我很努力地工作,慢慢追上了一些人。走到今天,我可以大聲地說一句:「看,我並沒有輸」。對我來說,人生不僅僅只有高考(等同於臺灣的大學聯考)才是最重要的關口,其實,人生一段一段全都是關口。每個關口都要努力、都能努力,都有機會去努力。 今天想和大家說的題目是「我們為什麼要讀大學?」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免不了回憶過去,那是我不願意回首的日子,因為它對我來說太黑暗了。 讀大學為讓老師開心、父母有面子? 三年前《人民日報》有一篇新聞報導,說是一位父親不想讓自己的女兒讀大學,因為他認為讀大學需要四年時間,還要花掉八萬塊學費。畢業後找的工作可能月薪也就兩、三千,他認為太不划算。那位父親就說,要女兒高考之後直接打工就好了,四年怎麼做都可以賺個十幾萬。而這十幾萬還可以創業、買房子、做投資,多好。 新聞一出來,人人譁然,大家開始瘋狂討論。 如果那時我還在讀高中,肯定會特別興奮地拿著這張報紙給爸媽看。我會說:「你們別再逼我考大學了,就讓我早一點工作吧,提前為你們賺錢養老,早日實現我的價值,多好啊。」 那時的我固執地認為,成績好就是為了讓老師開心,讓爸媽有面子,讓七大姑八大姨羨慕,指指點點說,瞧人家孩子多棒。但是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特別羨慕那些天生就會讀書的同學,小學前十名、國中前十名、高中前十名。他們應付考試不費吹灰之力,人家是一做就全對,我是一看都不會。我絞盡腦汁也做不出來的題目,他們微微一笑就知道答案了,完全用智商碾壓了我。久而久之,我認定了一件事,功課好、成績好,對我來說就是無法實現的 白日夢,而我的存在就是個笑話,就是為了做優等生的陪襯。我認為自己完全不具備學習能力,那我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去考大學,讓自己輸個徹徹底底呢? 大學環境的自由與開放,和中學校園截然不同 高三那年,有同學要去長沙的湖南師範大學考中國傳媒大學的播音系,就問我說:「劉同,要不要去考?」說實話,我哪學過什麼普通話啊?我的普通話真夠爛的。但轉念一想,反正已經高三了,自己又不想考大學,閒著也是閒著,如果跟著去考,而傳媒大學的招生老師又聾又盲呢?萬一把我錄取了,豈不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嗎? 事實證明中國傳媒大學的招生老師既不聾也不盲,事實證明天上永遠不會掉餡餅。我在初試就被淘汰了,而我的那些同學都進了複試。 既然如此,我就乾脆死了心,來都來了,那就在校園裡隨便轉轉吧。於是,在同學參加複試時,我就繞著整個大學城(由湖南大學、中南大學和湖南師範大學組成),一點一點地慢慢逛。我看到那些風華正茂、意氣風發的大學生們結伴成群,一起彈吉他、一起唱歌、一起表演話劇、一起喝酒、一起看電 影,在英語角用英文隨意聊天。在我眼裡,大學就好像幸福自在的天堂一樣。 在大學裡,一個人可以參加很多社團、交很多朋友,擁有無限多的選擇,以及最大限度的自由。在那幾天,我看得目瞪口呆。這和我在中學裡單調壓抑的校園生活完全不一樣。甚至,我還發現男生女生親密地走在一起,別人也不會用異樣的眼神看他們。我完全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什麼環境,難道大學都是這 樣的嗎? 回家後,我就一直想這個事情。我的家鄉在湖南郴州,那是一個小得不起眼的城市,生活了十幾年,周圍的同學和熟人都是一樣的,親戚朋友也是一樣的。同樣的面孔、同樣的思維、同樣的習慣、同樣的言談。生活圈子極其狹窄,我稍微發生一點事,立刻傳得人盡皆知。人人都知道我的罩門,所有人看見我必說的一句話就是:「劉同,你根本考不上大學,你真的不是塊讀書的料。」所有人都在唱衰我、看不起我;所有人都認定,劉同這孩子,就這樣了,這輩子都沒什麼出息。 時間一久,我產生了破罐破摔的念頭,我抵觸所有人,抗拒所有人。我不是不想考大學,只是太討厭那些在我耳邊叨叨著一定要好好用功的人,他們好像是情感的綁架者和踐踏者,以所謂的「用心良苦」、打著「為你好」的旗號,不斷打壓我、踩扁我,讓我深信不疑地認為自己就是差、差、差,還有一無是處。 考大學是為自己能展翅高飛,認識更廣闊的世界 從師大回去之後,我突然開竅了,眼前似乎打開了一扇門,通往一條從未見過的道路。我不再消極對抗、不再懈怠沉淪,我開始強烈地想嘗試一種新的生活,我想認識更多有趣的人,而不是十幾年來,隨時隨地諷刺我的那些熟面孔。我也想去參加那些社團,接觸全新的世界、全新的人群。我想擺脫父母的安排,不再由別人告訴我該如何去做。 那一刻,我幡然醒悟,彷彿被打通了任督二脈,整個人都明亮了起來。我必須得靠自己的努力,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我不考大學,留在這個小城,找份看得到盡頭的工作,那這一輩子就真的全完了,只剩死路一條。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自己之前有多蠢。我花了那麼多時間在跟成績好的同學較勁,在跟那些逼我學習、諷刺我落後的人對抗。從前我的學習目的似乎只是為了要爭前三名,而我無論如何也爭不到。我人生的全部挫敗都源自於此,我所有的精力、思考,也都集中耗費於此。 我一直以為讀書是為了父母、為了老師、為了在同學面前揚眉吐氣、為了在親戚朋友眼裡有面子。但從湖南師大回來後,我完全轉變了,我清楚地意識到,考上大學,不為任何人,只是為了自己。為自己能夠展翅高飛,離開一成不變的環境,飛到更高更遠的地方,去認識更多更好更有趣更優秀的人。 我太晚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世上從來沒有太遲的事。 從那天開始我拼命讀書,天未亮就起床,把高一、高二的題目全部從頭看一遍,任何一個小問題都不放過,直到弄明白為止。每天只睡幾個小時,一直讀到凌晨兩、三點。本來已經對我不抱任何希望的爸媽看到我這樣,都以為我從長沙回來之後受到刺激,瘋掉了。 他們當然不知道我心裡是怎麼想的。那時,我心心念念的,就是我一定要逃離他們,一定要遠走高飛,多考一分就能離他們遠一點,多考十分就能離他們再遠一點;如果再有本事的話,真恨不得自己考到國外去,永遠都不回來。 去考中傳播音系之前,我的成績是班上倒數十名。最後高考成績出來,我讓所有人跌破眼鏡,竟然比模擬考成績高出一百多分,超乎水準的發揮,考上了湖南師範大學的中文系。 進入大學之後,我每天都練習寫作,也開始認識更多的朋友,他們性格迥異、新鮮風趣,我與他們分享讀書的感受,盡情討論對各種事物的看法。我整個人的狀態一下子就變了,從高中時的頹廢、自卑、壓抑,變得陽光、樂觀、熱情。 我在大學裡認識了一位女同學,對我影響深遠。那時,因為我的錢老是不夠用,而那位女同學總是大方地借錢給我,而且還不會催款。當時我很好奇,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她是清寒學生,校內有補助、特等獎學金,每個星期還去當家教,所以顯得很有錢的樣子。 她的經歷讓我汗顏,當我有一天在校報上看到她的專訪,就徹底被她折服了。 進大學的意義就是遇見跟自己一樣努力的人,一起發光 她在小學的時候,爸爸因骨癌而去世。為了給爸爸治病,家裡耗盡了所有財產,還欠了一大筆債。她就跟媽媽商量,放棄大學選擇專科學校,這樣可以提早出來工作。 她的成績非常優秀,考上專科後順利找到一份小學老師的工作。正當家裡的一切慢慢好轉時,媽媽突然被診斷出得了肌肉萎縮,喪失了自理能力。從那天起,她每天早上七點鐘到學校教書,晚上回家就幫媽媽按摩,緩解媽媽的疼痛,一直按到下半夜,等媽媽睡著後她再去備課,睡兩、三個小時後再到學校 上課。就是這樣一直扛一直扛,幾個月、半年、一年過去。就在媽媽病情加重的時候,她的專科學校突然告訴她,學校有五個名額,可以推薦去報考湖南師範大學,問她要不要試一試。 在她的字典裡,從來就沒有「大學」這兩個字,她認為自己這輩子已與大學絕緣。而且,她的成績並不是五個人裡最好的,她的綜合條件也不是最優秀的,即便機會來了,也絕對輪不到她。 這件事她沒有跟媽媽講,但她還是悄悄去了湖南,到了長沙。因為她跟我一樣,從來就沒有去過省會,只是想去見識一下。 沒想到,她竟然過了初試,進入二試後,但她依然不抱任何希望。到了放榜那天,她在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簡直不敢相信。她一路狂喜地坐大巴回家,想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媽媽。半途中傳呼機響了,醫院傳訊跟她說請盡速回電。她立刻下車去電話亭打電話,醫院說媽媽快不行了。她一邊哭一邊往醫院奔去,趕到的時候媽媽已經去世了,她還來不及告訴媽媽這件好消息。媽媽到死之前,都不知道女兒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實現了最不可能的心願。 而她,雖然扭轉了命運,可仍然沒有逃過命運大神的捉弄,她成了孤兒。 聽完這位女同學的故事,我的眼淚嘩嘩地流。她小小的個子,竟然肩挑背扛了那麼沉重的負擔。她每天笑嘻嘻地努力讀書、生活,完全掩蓋了深夜痛哭的眼淚和憂愁。 畢業後,我們一起考進湖南衛視,在那之前,她根本不知道電視台是做什麼的。但她極其努力,比男孩子還肯拼,每天熬夜加班。兩年之後,我在湖南台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記者,她卻已成為一個聲名鵲起的大編導。 現在,她是光線傳媒活動公司的總裁。(編按:「光線傳媒」是中國大型民營傳媒娛樂集團之一) 一起北漂的日子裡,我曾經問她,為什麼那麼拼啊?她說,自從爸媽離開之後,就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人會幫助自己,所以只能靠自己改變已經寫好的命運。生命是一本可愛的書,既然已經翻開了,就要認真地、積極地,從開頭看到結束。 我要感謝自己在高中最後幾個月的努力。如果當時選擇了放棄,就不可能遇到這麼多優秀的同學,又透過與他們的相識改變了自己。進入大學很重要的意義就是遇見跟你一樣努力的人,然後你們一起發光。 考大學是最純粹的競爭,有努力就有收穫 轉發《人民日報》那則新聞時,我寫了一段話:「讀大學的價值也許在於能認識未來幾十年最重要的朋友、能分辨出哪些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交往、能集中解決很多困惑,從而形成自己的原則,開始學會拒絕。讀大學的價值在於,你明白了世界上還有很多優秀的人,你開始有了靠近他們的動力,讀書不是為了拿文憑或發財,而是為了成為一個有溫度、懂情趣、會思考的人。你現在努力,未來就會遇見那些和你一樣努力的人,你現在不努力,你未來遇見的人大概也是和你一樣的狀態和處境。」 因此,回到最初的問題,高考重要嗎?當然重要,而且極其重要。 人生的道路上,未來還有很多關卡,肯定比高考還要難跨越。再也沒有什麼競爭像高考那麼純粹、那麼公平:人人面對同樣的評估標準,只要夠勤奮刻苦,就能獲得優異的成績。但步入社會後,你會發現很多事情即便努力了也是無用,因為出身、地位、背景的差異,因為社會的各種潛規則,我們不再擁有公平競爭的機會。從此再也不會像高考這樣,有一群同齡人和你一起戰鬥,有老師帶著你們奮力向前,有家長在背後做你們的強大支援。 高考的可貴,就在於它的純粹。所以,一定要把握最後的時機,在最純粹競爭中,漂亮地盡力地拼搏一次。 綿陽中學的同學們,我很羨慕你們在這麼好的學校讀書,你們能考進這所重點高中,代表一隻腳已經跨進了大學校門。你們所要努力的方向,是選擇更好、追求卓越。如果我早一點知道讀書不是為了家長、也不是為了老師,而是為了改變自己的命運,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也許就不會覺得讀書是個苦差事,希望你們也不辛苦,痛並快樂著。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悅知文化同意授權轉載。 ★劉同新作搶先看:《向著光亮那方:與其抱怨身處黑暗,不如提燈前行》 《向著光亮那方》 【關於作者】:劉同 ※湖南師範大學中文系畢業,青年作家,現任光線影業副總裁。 ※出版《誰的青春不迷茫》、《你的孤獨,雖敗猶榮》等作品,銷量已累計突破 700 萬冊,創造近年來青春書籍新紀錄。連續多年獲得各大網站非虛構類作品第一名,中國作家榜年度最佳勵志書。 ※最新作品《向著光亮那方》上市首月(2016/8/29),即熱銷突破 75 萬本,繁體中文版均由悅知文化出版發行。
大學校園 105大限到,高第一校長陳振遠呼籲大學全面減招
國立高雄第一科技大學校長陳振遠 時限不斷進逼,令大學聞之色變的「105大限」終於到來,大一考生即將銳減5萬名,大家都等著看大學是否真的會出現倒閉潮。六年前曾在《評鑑雙月刊》提出「105大限」警告的國立高雄第一科技大學校長陳振遠接受本刊專訪,再次挺身呼籲政府立刻下猛藥,全面減少各公私立大學招生名額,破除國立大學「絕對學生人數」的迷思,並且規劃公立大學教師優退配套方案,否則今年恐連倒25所大學,到時「屍橫遍野」,就算換人執政也無力回天!以下是專訪內容。 今年恐連倒25所大學,速下猛藥才有救 【問】:少子化海嘯即將來襲,教育部已提出六年之內大學必須減至100所,您如何看大學整併? 【答】:大學整併對臺灣的大學是個must,日本與歐洲國家也都在進行大學整併,大陸更早起步,因為學校整併後規模變大,資源更集中,競爭力就提高,世界排名也上升,所以教育部力推「公公併」是正確的方向。但國立大學一定是找辦學績效旗鼓相當的學校整併,若併校之後整體招生名額不減,對於減緩大學倒閉潮將無濟於事,屆時招不到學生的後段私立大學還是會倒閉。 【問】:身為國立大學校長,您贊成辦學良好的國立大學與辦學不佳的私校一起減招嗎? 【答】:坦白說,我這樣主張對不起自己的學校與所有國立大學,但站在整個國家的立場,國立大學不能不顧後段大學的死活!18年前虎年出生的孩子今(2016)年就要進大學,考生人數一下子少掉5萬多人,平均減幅超過16%,而現在全國有159所大學,以最簡單的方法計算,減少16%就相當於有25所大學完全招不到學生,你可想像這情況有多嚴重! 目前全國只有2所大學退場,後續工會抗議、老師提告、民怨沸騰等問題,到現在都還無法解決,接下來若一次倒掉25所學校,大家可以想見將會釀成多大的社會風暴!政府今年必須立刻下猛藥處理,否則就算換人執政,神仙也難以解決這麼棘手的問題。 公私立大學同步減招,公校減幅可低於私校 【問】:減少國立大學名額是否不符合民意對於提高公立大學入學機會的期待? 【答】:既然整體出生人口減少16%,各大學通刪錄取名額16%就是最公平的作法,但輿論一定會有反彈。我認為若只有私校減招,公立大學都不動,將使公立大學的錄取率飆高太多,建議政府採取公私立名額都減、但私立大學減額比例高於公立大學的作法,例如全部私立大學減招16%、全部公立大學只減招10%,則雖然公立大學名額減少,但因為私立大學減得更多,公立大學的錄取率其實不降反升,還是可以達成社會對於提高公立大學入學機會的期待。 換個角度分析,假設目前全國排名前1%的學生可以考上臺大,如果少子化後臺大核定名額不減,說不定屆時前2%的人都可以進臺大,本來考不上的現在都進去了,這樣社會可以接受嗎?學生素質應該也是大學少子化必須面對的嚴肅課題。因此,我們應該打破公立大學招生名額維持「絕對人數」的迷思,因為分母(考生人數)已經大減,若分子(核定名額)也減少一點點,考上一流大學的機率不僅不會維持現狀,反而將逆勢上升。 政府千萬不能小覷20幾所大學一次倒閉所累積起來的民怨,到時若大批失業學者一起走上街頭,反動的力量勢必比收費員與關廠工人抗議來得更大,整個社會也將付出更大代價。我認為,國立大學應該體察大局,拿出社會責任,展現希望社會安定的作為,與私立大學同步減招,否則社會動盪不安,政府必須將預算用在救急,到時公立大學的經費資源也會被排擠,無法到位。 減招只能短暫應急,之後須汰弱扶強發展特色 【問】:減少招生名額就能避免大學倒閉嗎? 【答】:不能完全解決,但今年少子化的衝擊就像騎車下陡坡這麼快,如果不踩一點煞車,一路高速衝撞下坡,請問誰受得了?至少這個方法可以暫時踩一下煞車,不會一次倒掉這麼多間。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汰弱扶強,留下一些強的,並讓弱的學校慢慢轉型。既然大學有這麼多博士,為什麼不能自己想辦法賺錢,開創新財源?目前教育部推出特色大學計畫,將未來的大學分成「國際特色」、「學習創新」、「專業特色」、「產業研發創新」、「區域創新整合」幾類,我認為是大勢所趨與正確的方向。 過去有人主張大學分類評鑑,但大家都不願意被貼上「非研究型」的標籤,建議未來可透過計畫申請的方式,學校若一開始不清楚自己符合哪一型,可以同時申請不同類型的計畫,哪一件通過的經費最高,就選擇哪一型,若都沒有通過,可以下次準備好再重新申請,如此一來,各大學就會慢慢找到適合自己的歸類,往自己的特色集中發展,慢慢轉型。 而將來大學評鑑的指標也可有所不同,例如屬於國際型大學的類型,評鑑時當然須側重國際交流成果;若是地區型的大學就不必看國際交流,社區型的大學則不需要評估產學合作項目。 避免後段私校變「僵屍大學」,政府應與董事會進行債務協商 【問】:如此可以協助招生岌岌可危的後段私立大學改變體質嗎? 【答】:若學校數量沒有減少,真正有問題的學校還是救不起來。前經濟部長施顏祥曾經在一場大學少子化策略諮詢會議上提到,從產業觀點看,大學少子化是「產能過剩」與「產能供過於求」的問題,解決之道就像面板產業一般,只要關掉幾家,剩下的就可以活得很好。 所以我還是建議短期應急的方式是要讓公私立大學同減核定名額,因為私立大學也有好的前段班,不能讓他們活不下去。但為了顧及社會觀感,並且提升弱勢學生念國立大學的機會,國立大學招生比例不要減得比私校多。這樣至少可以讓私校多爭取二、三年的時間,趕快調整轉型,不要讓衝擊力道太急太快,否則一下子屍橫遍野,政府無法處理,社會也無法容忍。 長期來看,政府必須比照金融重建基金的模式設立「教育重建基金」,與私校董事會進行債務協商,讓董事會至少可以拿回一點點成數的資本,以鼓勵後段私校儘速退場,剩下的資產則可歸公並資遣教職員。 有人質疑私校董事會是公益性質,怎麼可以讓他們拿錢進口袋,這樣社會觀感不好;但問題是這些董事會如果真的完全為公益,老早就可以退場,為何到現在還不肯走?因為一毛錢都拿不回來,全部校產都得捐出,所以大家寧可慢慢耗。但是拖得愈久,窟窿愈大,愈難處理,若變成金融業所說的「僵屍銀行」(Zombie Bank),最後政府還是得出面收爛攤子,那麼何不早點壯士斷腕?難道要等到學校都死光了,棺材一具具浮出來,社會觀感才會比較好嗎? 公立教師提早優退,帶動私校教師階級流動 【問】:教育部正在為私校教師媒合到產業界找新出路,您的看法如何? 【答】:真正有本事的教師大概都能自己進入產業界,不需要政府媒合,出不去的可能就是人文社科領域、較無產學機會的教師,他們的專長就是教書,業界也未必需要他們。 建議政府應該改變思維模式,提供配套措施,以較高的退休金鼓勵國立大學教師提早優退,且優退的公立教授不得再進入私校,讓私立大學教師可以流動至國立大學,流浪博士就有機會進入私校任教,帶動教師的階級流動,教育活水才會起來。至於優退的國立大學教師,可以轉到私立民間機構服務,因為民間機構與公立大學接軌較容易。 【問】:最後請談談大學的創新。教育部鼓勵大學創新轉型,第一科大定位為創業型大學,其他學校若要走這條路,您有什麼建議? 【答】:第一科大以邁向國內第一所創業型大學為目標,培養學生具備創新的特質及擁有熱忱、投入與分享的創業家精神,提升學生的就業競爭力及創業能力,課程的特點是讓學生紮根在跨領域學習,包括大一必修「創意與創新」課程,且採跨領域上課,各系學生全部打散,與其他科系混班學習。 經由指導老師的訓練以及企業方式的培育,有些一年級學生真的提出許多好點子,展現創意的思維模式。訓練學生需要很長的時間,學校以學生為主軸,提供「創夢工場」的場地,讓他們慢慢磨,不急著看到具體的創業成果。創意發想真的快不得,不能讓老師一口一口餵你吃,必須自己思考問題,否則交出來的就是老師的東西,沒有紮根在自己身上,出去之後便無法獨當一面。老師必須放手,讓學生自己去嘗試。 尤其關鍵的是,大學應該鼓勵學生放膽去做,就算錯誤與失敗也沒有關係,一定要能體會失敗、忍受失敗的過程。號稱矽谷搖籃的史丹佛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也是如此,不但讓學生跨領域學習,而且不斷經歷失敗,因為愈早失敗,成功機率愈大。 【問】:您認為其他大學可以複製第一科大的創新模式嗎? 【答】:每個學校都應該發揮自己的特色,不要鸚鵡學舌。創業是一個概念,學的是創業精神與創業技能,至於該在哪些領域創新,各校可以自己發想,找出適合自己的路。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評鑑雙月刊第59期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105大限到 陳振遠呼籲公立大學全面減招
大學校園 哈佛經營兵法:騎牆派用快閃戰術打群體戰─《大學的藝術》5
對台灣大學教育的熟悉的人──對,我指的是我自己──可能會以為這樣的大學教育是常態、以為大學「不就是這樣」。但是,抱著這個想法看歐美大學,就會發現處處驚奇。同樣叫做 university,但是彼此之間形態與運作的殊異,就像英國和美國同樣叫 football,一看之下會發現差真遠,令人大驚失色。 以哈佛為例,讓我大驚失色的有以下幾點,而我發現哈佛的安排極有深意,值得台灣各大學在經營管理時參考反思。 歡迎騎牆派,本質重於行政形式 在台灣的大學體系中,校下設院,院下設系,層層分管,階層明確,壁壘分明。一個系不會屬於兩個學院,經濟系跟了社科院就和數學系無瓜葛,心理系進了理學院就和生物科學院不相往來。 但是哈佛不是這樣。哈佛的學術、教學體系,是以網絡方式構成,不以樹狀分枝結構。例如,在科學學院下,有兩個大群,非系非院。一是生命科學,一是物質科學。而且這兩個大群之中,化學系都名列其中。顯然,在哈佛的體系中,容納牆頭草和蝙蝠派。 很多應該是科系的單位,在網站首頁上,完全沒有「學系」(the department of)的字樣。例如,工程與應用科學院之下,完全不列出科系列表。應用物理的定位是不是我們認知的科系,在網站上並沒有確切的文字標示。 學科的發展應用、解決問題,在實務界之中愈來愈重要。在這個認知之下,學門科系之間,如何靈活地在教學與研究上合作,是個重要的課題。在這個觀點之下,校─院─系所構成的分枝結構,應該要重新檢討,並且以學程等形式,靈活結合跨科系、跨領域的專業知識和思維。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實行閃電兵法,要比環境變得更快 在台灣大部分的學校,學位和科系綁定,科系只要成立就幾乎不會變化與改組。即使科系數十年難得改一次名字,組成的教師、課程架構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反之,哈佛核發學位的單位「學程」,變化速度極快。以分子與細胞生物學系列出的畢業論文資料中可以看出端倪。 在1998年,該校只有生物學程,2000年出現生化學程,2007年出現神經生物學,2008年增加分子與細胞生物學、物理化學生物學兩個學程,直到如今。而在2010年,生物學程,生化學程,都不再有學位論文的記錄。從該學程的變遷可以看出,哈佛的學位架構改範疇、改名稱、整併,以重新界定該科系的定位,發生次數相當頻繁。 哈佛在操作上,力圖減少行政牆界,而用多元的方式,將學習與教學的運作,與知識體系、應用需求,作最密切的搭配。在哈佛,對學系名稱和領域上的調整,是經常在進行;對知識範疇、教學使命的重新定義,更是不斷發生。 而「科系」名稱和組織的調整,也許牽涉太大,為了兼顧行政穩定和教學應變,學校另設「學程」,作為更有彈性的改變單位,從資料顯示,其調整密度甚至接近業界的「專案」。 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一起打群體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台灣,大部分的科系對於各自的學生、課程、資源,分界十分清楚。你們系的學生我不管,我們系的課程你也別插嘴。 在哈佛大學,學程及科系之間卻建立複雜的網狀(多對多)協力關係,並且反映在一個學程的師資組成上。每一個學程的師資、決策和規劃者,都來自許多科系,而一個科系的師資,也可參與許多學程。 例如在哈佛大學,分子細胞生物學、生物化學這兩個行政上分立的科系,都負責物理化學生物學這個學程。以分子與細胞生物學系為例,該系參與負責了三個學士學程,包括分子細胞生物學,化學物理生物學,以及神經生物學。 學程的各種營運,由運作委員會主導,而委員來自極多領域。以化學物理生物學為例,該學程 2014 年時的運作委員,來自以下科系: Chemistry and Chemical Biology / Physics / Applied Mathematics / Applied Physics / Harvard College / Molecular and Cellular Biology / Organismic and Evolutionary Biology / Medical School / Microbiology and Immunobiology 而在哈佛任職、任教的學者,在多科系之中合聘、多重任職的現象十分普遍。化學物理生物學的運作委員會13人之中,具合聘身分的有8人,5人只在一個科系任教。 經營大學有兩類風格。一類是隨時變化,一類是隨時抗拒變化;一類是不分你我的團結,一種是不看整體的分化;一類重視實質與效益,一類重視形式與權力。 台灣的大學,是走哪一類風格?正在走向什麼樣的風格?這決定了我們的高教體系將培育出什麼水準的人才。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學與業壯遊】哈佛經營兵法:騎牆派用快閃戰術打群體戰──《大學的藝術》之五
高中校園 高中畢業一定要考大學嗎?
教育部在這個月提出了「青年就業領航計畫」和「青年體驗學習計畫」,從明年(2017年)開始,高中應屆畢業生選擇提早就業,可以向政府申請每月10,000元的補助,存入個人專屬的「青年教育與儲蓄帳戶」當中,每位畢業生最多可以連續申請3年,意謂著3年後,就能提領36萬的基金,作為未來繼續升學或創業的第一桶金。 除了鼓勵高中畢業先就業,藉以探索個人生涯志趣之外,同時也鼓勵報名「青年體驗學習計畫」,高中生可以選擇到海內外任何地點當志工,未來志工的經歷可作為大學申請入學的選項。 兩項政策立意良善,希望年輕人除了「升學」之外,可以透過工作或服務「體驗人生」,更加確認人生方向之後,再選擇是否該讀大學?或者該選擇哪個專業做為深造的目標。 「青年教育與就業儲蓄帳戶」構想圖。(圖片來源:教育部) 計畫一出,果然引起各界撻伐,反對的理由莫過於會惡化「社會階級流動」,因為社經地位較低的孩子,將因每月多領1萬元,放棄考大學的機會,一旦沒唸大學,未來社會階級翻轉的處境令人擔憂。鼓勵高中生到海外實習當志工,這是高社經地位家庭才有辦法支應的選項,若是此能作為大學申請入學的「加分項目」,勢必讓其占據更多的教育資源。 真的會加深「階級分化」嗎? 反對者的擔憂並非空穴來風,選擇半工半讀的孩子,多半因為家庭經濟弱勢,需要提早就業,出身中產以上的學子,去打工多半為玩票性質。一旦除了上班的薪水之外,每個月還有上萬元的津貼,心動的想當然爾會以弱勢家庭居多。 然而,「青年教育與儲蓄帳戶」每年只有5,000名能提出申請,僅占高中應屆畢業生的1.85%,有機會提出申請的比例不高。同時,開放錄取高中畢業生的企業,每月每人還有5,000元補助,有資格提供職缺的企業,其規模、產業類型也多受限制,因為職缺必須由「勞動部彙整各目的事業主管機關所提供之優質職缺,協助培養青年成為技術技藝人才的計畫」。就算弱勢家庭的孩子有意願申請這項補助,但他們被企業錄取的機會又有多高? 同樣的「青年體驗學習計畫」,必須是由高中畢業生主動提出計畫申請,內容可針對「壯遊、國內外志願服務進行體驗學習」,計畫申請通過的應屆畢業生,主管機關可以協助提供保留入學資格,以及役男兵役緩徵等協助。雖然,申請人數沒有最高上限,然而,高中生能完整地寫出計畫的目標和方向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元智大學學生成立「大溪神將青年文化工作隊」,投入社區服務,也是「青年體驗學習計畫」之一。(照片提供:教育部) 當然,在臺灣補教產業興盛的情況下,家庭經濟不錯有能力提供孩子到海外壯遊的家庭,花個幾萬元請補習班協助寫計畫,也不是太困難的事,然而,計畫完成之後,將相關經歷作為來年申請大學的依據,也要看各大學校系接不接受學生「花錢買來的經歷」作為入學申請資格。 配套措施才是關心重點 臺灣社會的關說事件普遍存在各個層面,反對者擔心擁有資源的家長,可以另尋門道協助孩子取得大學入學資格,加深階級分化,此種擔心絕對合理。然而,在人人都能唸大學的情況下,大家爭取的是名校的入學資格,從臺大、清大兩大名校的招生策略來看,臺大相對「保守」,目前仍是國內各大學中透過指考分發比例最高的學校;清大走的是「臺版史丹佛」路線,希望能多發掘「背景多元」的學生,包括提高弱勢生的比例,最早的繁星推薦就是由清大而起,今年的「特殊招生」管道,清大一口氣提供了30個名額,也是各校最多。 在此前提下,名校為了確保「新生素質」,絕對不會貿然招收家世背景好,但學習態度和程度欠佳的學生。因此,若海外服務學習就能作為申請好大學的加分強項,這點就真的多慮了。 針對教育部的新措施,大家應該關注的是,明年上路的新措施,究竟由哪些單位執行相關計畫,是否能落實政策出發點的美意?例如,將學生送到企業深度學習技術,是否有最低時間的限制,該不會每個工作「體驗」一、兩個月就換下個工作,企業如何面對流動性高的學子,規劃完整的專業做中學計畫?哪些企業又願意「承擔」培育人才的企業社責任? 壯遊或志工計畫提出後,有哪些單位可以協助輔導個別申請人的需求,倘若過程當中與計畫預期有落差,又有哪些團體或導師可以協助解惑? 兩大計畫執行面的問題,才是明年新措施上路前,必須好好規劃配套工作的方向。畢竟,高中畢業除了直接升學外,有其他選項可以探索生涯,絕對是青年學子可以仔細思考的建議。 【參考資料】 1.教育部「青年教育與就業儲蓄帳戶專區」 2. 【106特殊選才】30校162系組招生不需學測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本文出自「大學問」與「想想論壇」共同策劃的專欄【大學問想想】,原文請見:高中畢業一定要考大學嗎?
大學排行 畢業領高薪:美國大學TOP14
美國「商業內幕」(Business Insider)網站近日公布了美國大學畢業生起薪排行榜,以大學畢業後進入職場兩年的薪資中位數為參考依據,列出一畢業年收入最高的14所美國大學。一起來看看哪些學校的畢業生早早就坐擁高薪,跨入人生勝利組。 畢業領高薪的美國大學TOP 14 入榜者皆是美國一流名校。以匯率新台幣31元兌1美元來換算,這14所大學的畢業生兩年內的月薪都在新台幣15萬以上。其中以麻省理工學院(MIT)的月薪最高,達新台幣20萬。MIT的畢業生有22%皆在其專業相關領域發展,許多任職於google、Microsoft、Apple或甲骨文(Oracle)等科技產業巨擘,優秀人才比比皆是。 而第2名的史丹佛大學擁有世界一流的電腦科學和工程專業,學生在就學時期即創業之事時有所聞。第3名的哈佛大學則是學術研究的老牌巨星,享譽已久,雖然學費驚人,但畢業生的薪資也是名列前茅。 ★資料來源:The 14 best colleges where graduates earn high salaries right away
海外校園 知識思考加實作,學習效果才能超進化─英國中學生的各種「實作專案」
「學習」是目標,而「讀書」、「上學」、「上課」是方法。而大部分的時候,我們對方法的重視,竟然會掩蓋我們真正最該重視的目標本身。 多年以來,我們不那麼重視學生是否學習有成效,是否學到東西,我們比較重視是否學生是否有逐級上學(從小學而中學,從中學而大學),是否有按時坐在教室裡上課,是否有把頭埋進課本、參考書、寫滿公式與口訣的精美講義之中。我們會為課綱殺紅眼,正是因為以為課本就決定了學習。 其實,學習不一定需要課本,許多領域的知識學習不一定要靠讀書,或者,最好是與實作、辯證,和其他的工具綜合運用。當我研究英國教育的時候,就可以看到許多例證。 補習產業──學習與評量方式僵化的具體證明(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研究企業?從派對帽開始 我曾經訪問過一個叫丹丹的女孩,她16歲在英國讀中學的時候,修了一門課叫《商業研究》(Business Studies),上下學期共一年。在這門課之中,丹丹要進入一個十幾人的小組,這個小組要像企業一樣分工運作,讓同學們淺嘗企業運作的滋味。 丹丹的這個組別想出來一個生意:製造並販賣派對帽──他們買進卡紙以及各種裝飾物,自己設計並且製作,然後在學校附近的商店中寄賣,讓同學買來在派對當中使用。 這個小組的組織像一個小企業,同學在其中分別擔任行銷、財務、銷售、設計、製作⋯⋯等等職位,而丹丹本人擔任 coordinator directer ──等於是這個不正式的小企業的 CEO 了。 而這個小企業的經營成果如何呢?丹丹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結果不算很好,願意合作寄賣的商店不算多,整體的銷售業績不算好,最後有好些帽子賣不出去,最後的虧損由小組成員平均分攤。 在學期的末尾,學生要交一份報告,描述整個事業經營的過程,並且全班一起討論從過程中體驗到的事物。丹丹說,他在這個過程之中確實具體學到了企業是什麼,大致上知道了企業中各種職能可能做的事情。 理論加實作,虛實合一才能超進化 丹丹在商業研究課程中的實際體驗,其實算是相當「平常」。我在訪問另一個學生時,他提到學校的一位強者同學,在「商業研究」課程的專案中,不但寫了一份創業計畫,還真的登記成立了一間公司,地址就設在學校。而這間公司的成立過程、經營方式、財務成果、反省檢討,當然都完整記錄和分析,成為他後來升學的有利優勢。 用讀書以外的方法來教學課,並不只有《商業研究》這門課。 在「設計與科技」這門課的專案中,我訪問到一位英國學生計畫製造一個「無聲門」。在這個設計專案中,需要從理念構想、市場需求、工程原理、製造程序,都完整地呈現出來,而且最後還要真正做出一扇「無聲門」。有趣的是,威廉的朋友把門造出來之後,不但沒達到無聲境界,而且關門聲音特大。當然,結果需要誠實呈現,並且分析錯誤何在。 某高職鑄造科的上課實景,學生實際造模和鑄鐵(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這些課程的特殊性在於,它不只是有實作──台灣的工藝課也有實作,體育課也有打球,美術課也畫畫圖;它的特殊處在於將理論與實作緊密地結合。不但要實作,而且要做得好──這個好,是基於工程的功能、設計的便性利、美感上的雅緻。實作的背後因為有思考規劃而創造更高價值,思考與理智因為實作而更加踏實深刻。 英國的這些課程,都在體現他們對教育的理解:讀書和考試只是教育的方法之一,絕不是唯一,而優秀的老師、學校、體制,總是致力於運用多種方式,達成最好的組合,創造效益最大的學習成果。 學習與評估工具,需大規模創新 台灣整個學校體系,從小學到研究所,在學習模式上,我們太倚賴老師在台上講課、太倚賴用人腦複製課本上的知識。在評估模式上,我們太倚賴一種工具叫考卷,頂多加上書面或口頭的報告。 數十年來,教育體系對於引發學習的工具,評估學習成效的工具,創新得太少太少,連輸入引進都沒發生。 有很多科目,它的學習工具早該可以更多元,在課程中加入更多實作、體驗、經歷的元素,再與知識原理整合。 如果商業類科目在讀完課本,聽了講課之後,還要賣些紙帽,才能得到更大的學習效益,我們也許能問,語文呢?體育呢?物理呢?學校和老師們可以發揮的創意,還有無限空間!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學與業壯遊】知識思考加實作,學習效果才能超進化──英國中學生的各種「實作專案」
高中校園 打開天窗看黑數,不必在圍城中被卡死─高職轉科方案
十二年國教推動已經歷時五年,實際施行已經邁入第二年。任何這麼大規模的計畫,其實都應該伴隨著嚴謹而廣泛的調查,衡量計畫目標實現了多少?還需要哪些後續改善?美好的口號響亮喊完是否成真? 在十二年國教的理念與目標之中,「適性揚才」應該是相當主要的一項,我們也都引頸期盼。台灣教育界抱怨(或是被抱怨),學生無法在教育體制中得到最適才適性的學習,已經不知道有多久了。十二年國教看到這件事該改變,很好,但是真的改變了嗎? 如果問問老師們,學生們,他們有切身感受到他們的學習經驗與升學機制,更符合他們的才能特性嗎?就我的側面理解,進步極少,幾乎感覺不到。即使是最應該體現「適性揚才」的技職體系,這個理想也還是被重重制度所困死;十二年國教改革幾乎沒有鬆綁撼動。 最與「適性揚才」理想衝突牴觸的,就是高職體系之中的轉科轉學流程。至目前為止,教育體系並沒有正視及實際改善。 某高工的實作工廠(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缺乏試探就得選擇,發現選錯回頭無路! 由於國中小階段缺乏實質的體驗,其實大部分學生進入高職類科時都是半猜半碰巧,在經過高職一整個學期上課、實作之後,許多學生會發現自己對所處的類科缺乏興趣、適應不良,想要轉科或轉學。但這時候他們會發現⋯⋯太遲了,進入容易轉換難,真的能成功轉類科的人少得可憐! 高職體系轉科轉校的管道,狹窄得像毛細孔,關鍵原因在於:實額制。什麼是實額制?舉個例子比較好解釋。 現在台北市教育局核定一班37人,加上外加名額,常常每班會超收到40人。在每個學年底,教育局會要求各校各科回報轉學缺額(並沒有用資訊系統匯整統計及滾動更新),各校通常會召開內部會議討論回報給教育局的缺額。 假設某高職某科有40個學生,其中一大堆都不想繼續讀這個科,但是實際上這些學生還是有學籍,所以學校不會認定這裡有缺額。即使3人退學,剩37人,教育局仍然會認定這一班沒有缺額。要等到退學/輟學到剩37人以下,例如35人,才可能通報開缺2人──而這個缺額數通常還會低報。 在這種計算模式下,各科各校能開出的實際缺額勢必少得可憐;沒有缺額,外科外校的人就轉不進去,在這種情況下,大量的學生心裡想要轉換,但是別人沒有空出椅子之前,他們也不能換位子。先空出椅子的人,會冒著最終沒有椅子坐的危險,於是大家都被卡死。沒有調查數據,高層、外界就以為想轉科換校的學生不存在,成為「黑數」,沒有人為他們著想。 而且即使有開缺,極少數的名額還要用轉學考的方式來爭奪。入學要走向免試,轉學呢? 某高工的機台,供學生實作使用(圖片來源:作者提供) 辦法早就有,做不做存乎一心 針對這個情況,我訪問了松山工農資訊科的蘇恆誠老師;他說,這樣的情況在資訊時代根本不該出現。因為其實只要改成「虛額制」,問題就可以發現並著手處理──學校要調查「有高度意願,會申請轉科轉校」的學生數量,納入「虛額」統計,然後透過電子資料庫進行綜合交換,學生轉換的機會立刻大增。這樣的機制,現在可以用電腦計算完成,可謂毫無難度,做或不做存乎一心,只要一紙命令就能解決。 「為什麼學校沒有推行這個方式?」我問蘇老師。 「一來,如果正式統計,技職學校都出現大量學生想要轉科轉學,讓整個體制缺陷暴露無遺。二來,台灣目前各級學校幾乎都採行固定班級制,有新成員加入就必須要再重新磨合適應,如果數量大會形成老師與學生的龐大負擔。當然,希望學生自由轉換的老師也不少,但是要改變現況,只要有雜音,就很難辦成。」 「你怎麼不建議政府辦理?」我挑戰蘇老師。他說「2014年底,我曾經在教審會中,當著台北市教育局長的面提出建議,當時的局長也說要做,但是沒有下文。」 期盼適性揚才的學生一屆一屆入學、畢業,一年一年長大,錯失機會。制度改變的下文,什麼時候才問世? ★感謝松山工農蘇老師受訪並提供見解。 (本文反映專家作者意見,不代表本站立場) ★圖文由想想論壇同意授權轉載,原文請見:【學與業壯遊】打開天窗看黑數,不必在圍城中被卡死 ──高職轉科方案